2017年8月24日 星期四

鏡子

「明天揍我,拜託了。」

我知道,這是一次無論如何不能手軟的實踐。


2017.08.14

「等一下的八十下,你自己報數。」
「...... 可以不要嗎?」
「為什麼不要?」
「我不想......」
「嗯,好,那讓你報最後二十下就好」我頓了頓,「但是,你會看著鏡子數。」
他用表情抗議,倔強又不甘的臉。

我繼續說,「為什麼不能報數?你已經脫掉褲子在這邊挨打,報數有比這羞恥嗎?」
他掙扎一陣後,低下了頭,終是接受。


前面三十下我讓他平趴床上,因為手上工具是第一次使用,我需要他用最放鬆、最容易挨打的姿態,讓我抓到使用這工具的方式跟力道。我看不見他的臉,但看得到他如何咬著牙挨完這三十下。很痛,可他沒有閃躲任何一下,因為最痛的不是屁股,只有咬著牙承受這樣的痛,才能讓他卸下心上緊迫壓著的不甘與屈辱。

我知道那有多難受,更知道把這一切感受攥在心底,平靜地跟朋友檢討、研擬往後對策,還有笑著接受朋友的鼓勵與稱讚的、再一般不過的表情背後,壓著的情緒會怎麼在每一個想起的瞬間折磨他的心、他的自信。


所以在抱緊他安撫後,休息足夠時間,我要他起身到桌子前,雙手撐好桌面,臀部往後翹高,承受下一輪責打。他沒有說話,只是雙手反撐著桌緣,肢體與表情寫滿一個倔字。我沒有多說什麼,板子貼上,然後一下一下把該打的,一下一下讓他記得。

第二輪三十下,我並沒有手下留情,稍微彎腰的姿勢又讓他臀部肌肉更緊繃,他開始有小幅度的閃避,而我只是用板子抵住他大腿,提醒他回到挨打該有的姿勢──這是處罰,該用什麼節奏、要給他多大痛楚,我說了算,他只能承受。不是因為我是主、他是被,當然更不是什麼主奴SM關係,而是,這就是他要的,也是我要給他的。這一輪打完,我從側面抱住他輕輕安撫,讓他有足夠、但不會太長的時間,準備好「面對」最後二十下。


這三十下裡他始終低著頭,我伸手摸摸他,然後揪住頭髮輕輕扯起,用木板指示「看著鏡子」。他稍稍抬頭,又立刻別開臉。我等了等,但他依然側著低頭,不願看向鏡子。我鬆了手,盯著他瞧:「你連自己失敗的樣子都不敢看嗎?如果連自己的失敗都不敢面對,你要怎麼贏?」

然後我看見他緩緩抬起頭,儘管眼神充滿陌生、迷茫,還帶有一絲閃避,但終於,他選擇撐著面對而非逃離。「很好,記得報數。」其實看到這樣的他,我已經有點心軟,但我知道這不是心軟的時候,只有集中精神、認真對待每一下處罰,才是最好的報答──謝謝他願意信任我、願意展現原本不想見光的他、願意跟我一起拆掉曾經緊捆的繩索。

二十下打完,他依然繃緊身體撐在鏡子前,我左手環住他的腰,強行推他到床上趴著。他半推半就地趴上床,依然不吭聲。


稍微檢視他屁股傷勢後,我伸手撫摸揉捏。他轉頭過來,用悶悶的聲音說:「不要揉。」我愣了一下,想著該怎麼回覆。我知道他認為處罰就是處罰,一頓處罰後不該有「呼呼」,但我想讓他知道的是,他這次表現已經很好了,只是出現兩個不該犯的失誤,因此要罰。

這個罰是建立在我希望他「意識到自己哪些部分是很美好的,而他期待變得更好、更強壯的地方,我會用他需要的、他想要的、他可以接受的方法,陪他一起往前走」的前提之上,也就是說,當該罰的部分已經結束,接下來我要給的是其他的感受──要是你摔了跤,我會揍你,那是因為你不夠謹慎,但揍完之後我想立刻抱住你,想讓你知道,你的自責跟難過,即使深深埋著,也還是會有人懂、會有人陪,會有人認真對待這些,所以你也要,認真地正視跟接受自己所有面貌。

所以我繼續揉著,邊笑笑地回:「老娘想摸就摸。」接著翻身跨在他背上,身體前傾,左手環抱,右手輕輕摸頭,向他解釋為什麼我要這樣做,然後告訴他,都過去了,該罰的也罰完,不要再為此難受。他點點頭,告訴我他明白、他沒那麼脆弱。「我知道呀」,我微微笑著看他,覺得好像又看見某部分自己的身影。


處罰完之後的惜惜,時間在輕輕摸摸、小力揉按的動作裡彷彿靜止,我們浸泡在彼此沉靜的狀態中,那狀態像是一池澄靜的水,無波無紋,底下石頭紋理清晰可見,水體彷彿透明。

過了一陣,他突然要我到他旁邊,我順勢側躺,伸手摸摸他的頭問怎麼了,一面看著他的臉──不再是三十下挨完後深沉的眼神,也不再是扶在桌子前的陌生與迷茫,是原本那個堅強理性的他──唯一不同的是,他拆掉了一些什麼,我說不上來,可光是看著,或光是現在回想,我就忍不住微笑。

他開口,用好認真的語氣說:「謝謝妳。」

「不客氣。客氣個屁喔!」我笑了,燦爛躍然。

1 則留言:

  1. 蠻想踏入這一領域的

    不知能不能任妳為女奴 我住台中

    我的line:carl77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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