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10月4日 星期四

調教半香草主人日記 02

(2018.09.23 跟 NN 一起去 MS 的繩會)

那天中午,我和 NN 躺在床上。
一如往常我拿著按摩棒看影片自慰,卻弄了快一個多小時還是到不了。
後來 NN 坐到電腦桌前,我才終於高潮。
身體是滿足了,心境卻是空虛。
不至於沮喪,但確實有些低落。




休息一會,我們到繩會練習前日剛學的三繩 TK。

我盤腿坐在地上,雙手後背。
單柱縛的第一條繩子進到左手腕與下背之間,停在那裏。
然後是第二條,依然停在左手腕。


我在心裡 murmur:『我們不是上一樣的課嗎?第一條繩子進去後,Maya 就把繩子先調整到背脊中線上了啊?他是不是又遺漏細節了?』然後發現他開始打結了,於是忍不住開口:「繩圈沒有在脊柱上耶。」

NN 說:「我只是還沒調過去,妳可以等我做完一個段落再說。」


『也許是我們對段落的拆分與理解不同吧,既然他是主導者,那就照他的意思好了。』我覺得有點委屈,但只是心裡想想,沒再說什麼,等他繼續調整。




他打完單柱,拉起繩子準備繞上胸繩。
我又再次開口:「繩圈有在中間嗎?」
我明確感受繩圈在我的左手腕上,靠近右側背部; NN 則再次反駁,是因為我坐姿歪一邊,才讓他看不出來繩圈不在中間。


「好喔,都是我的錯,」我不由自主爆出這一句,「都是我的錯,你繼續吧。」

『又來了又來了』我在心裡想著,『都是因為我坐姿歪掉、都是因為我沒等他做完繩圈就打斷他。就算我是因為盤腿坐會讓背部拱起而調整坐姿、就算我忍了一會才告訴他我覺得繩路不對、就算我在他繞第二根繩子時開口是因為我把第一根繩子繞進去就當作一個段落,也都還是我不對。我想要有厲害的主人我就必須要承受這些難受的繩縛。他不用觀察不用照顧我的感受,我應該要知道就算難受也要忍住,要用最合理最不帶負面情緒的方式表達,不然就都是我的錯。』

一整片汪洋的委屈感積在胸口,我閉上嘴面無表情地看向遠方,不打算再理會身上那些讓人難受的繩路。反正也不是第一次這樣了,讓我感受到不舒服的觸碰、調教,遠比讓我心醉的多上太多,我都快忘記 BDSM 跟 D/s 的快感是什麼。


在我身後 NN 憤怒又壓抑的鼻息越來越粗重,他開始鬆綁,說他需要休息一下。
我點點頭,要他去喝點水。



這時 M 走了過來,問我 NN 怎麼拆繩了。
我大略解釋了一下,是我跟他說繩圈位置不對,讓他覺得不高興。
M 說我不應該在 NN 綁的時候指點,那會讓繩手覺得不舒服、不被尊重。我該被打屁股處罰。嗯嗯說對阿,應該等他綁到一個段落再跟他說。

我笑了笑,然後說我也想去喝點水。




結果走到一半眼淚就噴出來了。
他是繩縛新手沒錯。
但我在這個位置,也是新手阿。

以前的我不需要提出異議,因為他們看得出來我有異議,我可以如實表達而不擔心傷害對方;我不需要想著「主人怎麼樣能讓我服從」,因為光是想到他們,我就已經是完全臣服的狀態。



NN 總說我經常拿他跟前人經驗比較,這讓他很不舒服。
我想我是這樣沒錯,可是要不這樣做,對我來說真的很難。今日的我,完全是由過去經驗建構而成;抽去了過往,人會連想像與言詞都變得稀薄。

每次他這樣指責我,我總會想到兩年前,跟大神的這段對話--
他:「雖然妳不是新手,但妳不會在那邊比較,這樣很好。」 
我:「蛤?比較啥米?」
他:「有些人就會說以前的主都怎樣怎樣,為什麼不怎樣怎樣的。」
我:「因為你是最好的阿~」

是什麼,讓我開始「會比較」?我還沒想透,只試著不要再在對話中談起過往。就埋在心裡吧,會傷害新的關係的,不可言說的事。





我縮在角落獨自落淚,還好那裡很暗,只有一對在綁。
NN 過來想抱我,但我像那次在縛霄一樣,崩潰地推開他,叫他不要碰我。

等情緒終於稍稍過去,我請他重新開始綁。
有布幕遮掩,他繩邊走,我眼淚邊掉,只在其他人經過時自然轉換成淡淡的微笑。


繩會時間結束前他練完整套,我的眼淚還在斷斷續續。
M 來看看後,指點了一些後手縛需要調整的部分,然後轉頭摸摸我,問我剛剛是不是跑去角落偷哭。
我笑笑說對阿,M 說,妳活該,應該要罰個平板撐。

我又笑了笑,說我們要回去了。

然後跟嗯嗯去吃晚餐跟甜點,一邊吃一邊默默掉淚,也不知道他媽的為什麼哭那麼久還沒好,只覺得心裡那個洞好深好深,怕再多一點我就要放棄了。



完食後我要 NN 先回去,我想獨自散心。
一個小時的捷運路程上我試著跟朋友聊天,但徒勞。只是想被同理,但大家都在請我同理  NN 作為一個繩縛新手。


我當然知道我要幫他建立信心。
我當然知道我應該單純表達感受而非指正。
我當然知道我選了這樣的關係這樣的路,就必然有相應的痛苦要去承受。

但在那些難受完全無法被理解的時刻,
我覺得我好像只是一個人在努力撐著讓自己不要掉下去。


那天在MS、在餐廳、在擠滿人的捷運上,一直要自己努力加油不要掉淚,等撐到散心的地方就可以哭了。
結果在海邊吹風,反倒因為真的是我自己一個人在陪著自己,所以完全沒有了委屈的感受。


記一下這樣子,
經常發生,只是甚少被寫下的日常。

圖文不符
硬要解釋大概是經常沾到眼淚的棉被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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